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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ec 20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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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九章 怪人怪梦-p3
陈平安问道:“那你怎么还?”
钟魁提起酒碗,率先仰头喝光。
姚镇不希望陈平安以为双方一同前往蜃景城,是要陈平安一行人护着姚家北上,便为陈平安梳理了一遍大泉朝堂的脉络,详细解释了如今姚家的处境,为何已经算是脱离险境,这其中既有京师那位书院君子的功劳,更是客栈那位年轻君子的无形威慑。
陈平安笑问道:“边喝酒边聊?”
在姚家入京队伍来到客栈之前,隋右边敲开了陈平安房门,说要捎带几句话。
陈平安听得咋舌。
钟魁看了眼正在门口那边指点江山的妇人,低声道:“喝酒可以,可若是九娘埋怨起来,你帮我说说话。”
九娘斜靠在门口,老驼背破天荒喝起了小酒,书生钟魁坐在门槛上,抬头看着妇人的侧脸。
最关键是这四人,在大战之中,无论是气势还是修为,都在涨。
这是一位儒家君子会说的“道理”吗?
陈平安摇头道:“只是花了些小暑钱,不贵,打算以后送人的。”
整个客栈就一桌客人,背剑美人,佩刀的威严男子,自称海量的精瘦汉子,都不喝酒,随便跟客栈点了三样菜,小瘸子也饿得慌,见着了还剩下个空位,就与三人坐在一桌吃饭,也不夹菜,只是扒着碗里的白米饭。
小瘸子时不时偷瞄几眼对面那位女子。
这期间陈平安陪着钟魁坐在门槛上喝酒,书生说他要盯着那个狐儿镇,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,他希望每天都能看着九娘。
姚镇似乎不太想要走入客栈,提议与陈平安走一趟官道,陈平安自无不可,两人与众人拉开十数步距离,姚镇泄露天机,轻声道:“不敢欺骗恩公,我打打杀杀了一辈子,这次陛下开恩,允许我入京养老,就任兵部尚书一职。可以携带家眷、扈从百余人,所以恩公可以身处其中,我需要耗费几天,在军中先帮你们安置一个合适身份,实不相瞒,这百余人,朝廷那边肯定会仔细勘察,一个一个盘查过去,所以还需要恩公你们受些委屈。”
陈平安也不客气,问道:“老将军可有办法,让我避开朝廷耳目,去到北方边境上的天阙峰?”
陈平安拿出一幅已经空白的画卷,想起那夜一闪而逝的杀机,不由得苦笑起来。
见陈平安沉默不语,老人笑道:“并非是看轻了公子的侠义心肠,而是这等大恩大德,若是姚氏上下视而不见,姚家边军大纛上的那个姚字,就没脸面挂出去了。”
钟魁突然想起一事,“那夜挡住门外练气士的汉子,身上所穿甘露甲,如果我没有看错,应该是兵家古籍上记载的‘西嶽’,是甘露甲的八副祖宗甲之一,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?”
陈平安敬了一碗酒。
大泉刘氏虽然到了这一代,皇子之争的激烈程度,有些超乎寻常,可是当今三位皇子,哪怕是那位年纪轻轻就坐镇北边的大皇子,对于朝野声望,都很看重。说句难听的,姚镇在边关老死病榻、战死沙场或是莫名暴毙,都不出奇,唯独不可能死在天子脚下的蜃景城。
关了门,钟魁主动邀请陈平安喝酒,却也不怎么聊天,各自喝各自的,喝完了钟魁就在柜台那边打地铺,陈平安去二楼休息,末尾钟魁笑呵呵说着酒钱就一块记在账上了,陈平安当时有些无奈,不明白一位修为通天的儒家君子,为何偏偏要寄人篱下,活得这般窝囊,陈平安一路所见所闻,所谓高人,认识了不少,可没谁这么不讲究的,深藏不露的桂夫人,倒悬山看门的捧剑汉子,当时给他和范二担任马夫的金丹老剑修,其实都不算太平易近人。
陈平安指了指北边。
陈平安指了指北边。
隋右边似乎早有预料,或者说是让她捎话之人,算无遗策,她几乎是以原话回答陈平安:“比如五行之金,可以是那袋子金精铜钱,那颗金色文胆。再比如五行之木,可是骊珠洞天的槐木,也可以是青山神竹子,五行之水,可以是那枚水字印,五行之土,可以是斩龙台,或是大骊王朝的五岳之壤,五行之火,可以是某些蛇胆石,甚至是一条腕上火龙。”
陈平安摇头不知。
陈平安问道:“那你怎么还?”
陈平安只得跟着喝了一碗。
实在不行,那就只能绕道而行了。
陈平安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九娘,钟魁想了半天,只能用鬼迷心窍这个说法来解释。
年轻女子欲言又止。
他和一拨人差不多同时到达客栈门外,竟是有伤在身的姚氏家主,大将军姚镇,带着那个当初一起身陷险境的少年,除此之外,还有亲身经历过客栈风波的武学天才姚岭之,以及一位头顶帷幕的年轻女子,这些人身后五六骑,不再是姚家边骑,而是无需刻意披挂甲胄的随军修士,这些投军入伍的山上人,在大骊,应该会被称为武秘书郎。
一时间陈平安有些想念小宝瓶了。
读书人,读了不同的书,大概就会有不同的风采。
长得比老板娘真是好看多了,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的女子?
只是姚镇身后众人,却一个个心情凝重,带着浓浓的不甘神色。
钟魁问道:“花了多少颗谷雨钱?”
姚近之娇憨一笑,重新放下了帷帽薄纱,遮掩住那张容颜。
跟这个家伙聊天,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想法。
钟魁没当回事,随口笑道:“可不是,还是个君子呢,厉害吧?”
陈平安返回客栈的时候,已经打烊,一楼只剩下钟魁等着关门。
跟这个家伙聊天,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想法。
钟魁看了眼正在门口那边指点江山的妇人,低声道:“喝酒可以,可若是九娘埋怨起来,你帮我说说话。”
卢白象站在自己屋子窗口,举目远眺,腰间悬挂着那柄暂放他这边的狭刀停雪,据说是一位元婴地仙的仙家遗物,确实不是家乡那些所谓神兵利器能够媲美。
结果钟魁最后撂下一句“行走江湖,钱难挣,屎难吃,只要不是花钱买屎吃,就是好日子了”。
唯独一次询问,是关于三皇子押送囚犯一事。
陈平安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坦诚以待,“我们不是桐叶洲人氏。”
钟魁没当回事,随口笑道:“可不是,还是个君子呢,厉害吧?”
裴钱怯生生道:“先一起记账上,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,一点点还给你。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只是花了些小暑钱,不贵,打算以后送人的。”
钟魁没当回事,随口笑道:“可不是,还是个君子呢,厉害吧?”
陈平安问道:“比如?”
老人因为有伤,并未策马驰骋,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,越来越服老了。
陈平安一阵头大,转头看了眼裴钱,没能瞧见人,看到一双腿,应该是坐楼梯口子上。
陈平安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坦诚以待,“我们不是桐叶洲人氏。”
帝王玉和还魂草 青末黎央 钟魁纳闷道:“这算哪门子事?”
姚镇摇头道:“算了吧。”
书生若有所思,似有所悟。
隋右边似乎早有预料,或者说是让她捎话之人,算无遗策,她几乎是以原话回答陈平安:“比如五行之金,可以是那袋子金精铜钱,那颗金色文胆。再比如五行之木,可是骊珠洞天的槐木,也可以是青山神竹子,五行之水,可以是那枚水字印,五行之土,可以是斩龙台,或是大骊王朝的五岳之壤,五行之火,可以是某些蛇胆石,甚至是一条腕上火龙。”
这天晚上,他以千秋睡桩沉沉入睡,陈平安做了一个怪梦,梦中有人挡在自己身前,双臂已断,鲜血淋漓,这人弓着腰,背对着陈平安,以嘴咬住刀柄,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横刀式。
敬君子二字。
陈平安默默吃喝起来。
再过去,就是武疯子朱敛的房间,正双手负后,弯着腰,绕着桌子一圈圈散步。
这天暮色里,陈平安下楼吃过了晚饭,楼上四位画中人,只有朱敛踩着点,与陈平安一同就座,还帮着倒酒,卢白象三人都未出门,至于裴钱,始终待在屋子里,没有动静。陈平安独自出门,沿着去往狐儿镇的官道,缓缓而行。
先前客栈这边闹出那么大动静,尤其是魏羡跟那拨练气士的你来我往,很是惹眼,真正是神仙打架的气象,从狐儿镇那边遥遥看来,热闹之外,当然就是敬畏了,后来又有彪悍骑队绕行北上,便有种种传闻流出,有说是客栈九娘这个喜欢勾搭汉子的狐狸精,真是狐狸精,持有此种说法的,多是狐儿镇的婆姨妇人,还有人说得更晦暗些,说是狐儿镇这些年如此不太平,是有妖魔盘踞,这次有真龙过境,妖气龙气犯冲,便有了那场斩妖除魔。
此次北晋金璜府君和松针湖水神之争,两败俱伤,坏了北晋国运根本,当初十数辆囚车当中,就关着北晋五岳神祇之下的第一山神。三殿下为此密谋了七八年之久,动用了大量大泉王朝的秘密势力,只要成功押送那位山神府君返回,在蜃景城眼中,这就是立下了不世之功,无异于武将开拓边疆千里,只可惜功亏一篑,坏在了边陲小镇客栈里头,御马监李礼死了,申国公独子也死了,一来一回,十年辛苦经营,不过是得了面子,伤了里子。
九娘斜靠在门口,老驼背破天荒喝起了小酒,书生钟魁坐在门槛上,抬头看着妇人的侧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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